10月12日晚六点,马克思主义学院《资本论》读书会第二次读书活动在浙江大学紫金港校区马克思主义学院成均苑3幢521室举办。本次读书会围绕“《资本论》序言和跋研究的几个问题”丁堡骏教授做了研究性的导读,二百余名师生线上线下同步参会。
读书会伊始,丁堡骏教授再一次就如何读书、如何做科研与同学们展开交流。丁堡骏教授认为同学们要更新学习和读书的理念,倡导大家自觉以学者的身份读书,要像马克思恩格斯那样读书,敢于挑战自我、挑战权威。在论及学生们基础差的问题时,丁堡骏教授则认为应辩证地看待,即一个学生的基础是否差,不在于他对某个知识认识的如何,而在于这个学生有没有持续地钻研精神。因此,丁堡骏教授也再次鼓励同学们,深入《资本论》的各个部分的理论,摒弃杂念,抓重点、抓难点、抓突破点,以研究式的方法和思维,带着学术界的问题阅读、学习和研究《资本论》。

首先,丁堡骏教授指出我们应从宏观上掌握《资本论》的“序言”和“跋”。《资本论》的“序言”和“跋”是一个系列的文献,它包括《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资本论》第一卷德文第一版序言、《资本论》第一卷德文第二版跋、《资本论》英文版序言、法文版序言、《资本论》第二卷序言、《资本论》第三卷序言等等。从宏观上掌握“序言”和“跋”,这些文献无非也就是围绕着《资本论》的写作背景、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结构、理论成果和这些成果的现实意义等。丁堡骏教授强调,《资本论》的“序言”和“跋”是作者在对自己所写内容的充分驾驭基础上写成的,因此内容更深刻,阅读难度大,需要大家结合《资本论》正文内容反复阅读。对《资本论》的“序言”和“跋”进行研究一直是理论界的热点,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丁堡骏教授认为其中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和误区,因此同学们应当深入理论前沿,并有自己的思考和辨别。
其次,丁堡骏教授从“马克思的思想足迹和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的发现”“从哲学宗教批判到政治经济学批判”“研究对象本身的不同表述”“正确理解研究对象”“深化研究对象规定认识其重大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五个方面对《资本论》的研究对象这一问题展开深入分析。其中,丁堡骏教授特别强调要注意马克思从哲学、宗教、历史学批判到政治经济学批判的转向。这一转向表明在马克思看来政治经济学批判是以其他批判为基础的继续深入研究,对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方式的分析是对其他一切社会关系分析的基础和根脉。从哲学宗教批判到政治经济学批判是马克思思想进步的一个台阶,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理论工作者和追求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人,理应跟随马克思的脚步进入这种新境界,而不应只停留在此前的理论层次上。因此《资本论》这一经典著作对于所有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来说,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研读《资本论》应该是大家的必修课。另外,丁堡骏教授指出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的阐述和政治经济学方法的阐述不是截然分开的,马克思在讲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的时候同时也在讲政治经济学的方法。(在此次读书会中,丁堡骏教授带领大家详细回顾了《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导言部分。一方面,丁堡骏教授在对这部分内容的回顾与分析中指出了研究方法与叙述方法不同,因此在理解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时,不能将其与政治经济学的方法分隔开;另一方面,丁堡骏教授在这里强调了生产方式不是某个神秘化的东西,而是在具体历史阶段上的生产过程的方式。)此后,丁堡骏教授带领大家梳理了关于研究对象本身的三次文本阐述。第一次是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导言中的阐述,“摆在面前的对象首先是物质生产。在社会中进行生产的个人,因而这些个人的一定社会性质的生产当然是出发点。说到生产,总是指在一定社会发展阶段上的生产——社会个人的生产。因而好像只要一说到生产,我们或者就要把历史发展过程在它的各-个阶段上一一加以研究,或者一开始就要声明,我们指的是某个一定的历史时代,例如是现代资产阶级生产,这种生产事实上是我们研究的本题。”第二次阐述是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我所得到的,并且一经得到就用于指导我的研究工作总的结果,可以简要地表述如下: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坚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活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第三次阐述在《资本论》德文第一版序言中,“我要在本书研究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在阐明了什么是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后,丁堡骏教授进入了对正确理解研究对象的讨论。丁堡骏教授强调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是人类社会一定历史阶段上的社会生产方式,并对任何超越社会生产方式来抽象地谈生产关系是研究对象的错误倾向予以批判。丁堡骏教授指出正确理解研究对象要强调历史性,没有任何超越历史的研究对象。因此对西方资产阶级经济学笼统地以资源配置为研究对象要加以批判,资源配置在人类社会不同历史阶段上是不同的,不加区分地对资源配置进行研究和用生产一般掩盖资本主义生产的特殊性在本质上并无不同。此外,丁堡骏教授就生产方式中介论、阐述作为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的生产方式的三性等问题作了简要分析。最后,丁堡骏教授引用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的一段话作为对深化研究对象规定的重大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的回应。“一切社会变迁和政治变革的终极原因,不应当在人们的头脑中,在人们对永恒的真理和正义的日益增进的认识中去寻找,而应当是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变更中去寻找;不应当在有关时代的哲学中去寻找,而应当在有关时代的经济学中去寻找。”在这里,丁堡骏教授指出“而应当在有关时代的经济学中去寻找”一句中的“经济学”一词在新版中翻译为“经济”,就这一变化丁堡骏教授和刘召峰教授分别分享了自己的理解和看法。丁堡骏教授认为这里翻译为“经济学”更好,因为该句的前半句说的是“哲学”,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哲学”与“经济学”相对应。刘召峰教授则认为,翻译为“经济”更好,因为上面一句所说的“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变更”是经济,而不是经济学。寻找“一切社会变迁和政治变革的终极原因”不应当到人的头脑中去寻找,而应当到现实的经济生活中去寻找,而不是到资产级的经济学家的经济学中去学。老师们的交流激发了同学们对这一问题的研究兴趣,并为大家留下了进一步思考的空间。

再次,丁堡骏教授与参会师生讨论了《资本论》的方法,主要从《资本论》的方法是唯物辩证法、相关文本中对唯物辦证法闸述的特点、《资本论》中辩证法与黑格尔辩证法的关系、哲学的终结和《资本论》的辩证法的三形式、辩证法的唯物史观形式及社会形态理论五个方面展开讨论。在第一部分中丁堡骏教授指出,实际上马克思借考夫曼之口表达了自己对辩证法的观点,即唯物史观与辩证法之间是相同的,考夫曼对马克思的评价再次打通了唯物史观与辩证法之间的界限,这是考夫曼的一大贡献。在第二部分中,丁堡骏教授再次强调研究《资本论》的方法不能脱离《资本论》,因此在前面对相关文本的分析中可以看到马克思对唯物辩证法的运用无处不在,这也再次说明对象要与方法相结合的必要。在第三部分论及《资本论》辩证法与黑格尔辩证法的关系时,丁堡骏教授首先论述了《资本论》与黑格尔唯心主义辩证法的批判继承关系,即马克思既彻底否定了黑格尔辩证法的唯心主义基础,同时又充分肯定了黑格尔的辩证法形式,尽管辩证法在黑格尔手中被神秘化,但这并没有妨碍他第一个全面地、有意识地叙述辩证法的运动形式,他首先发现了辩证法。马克思明确说明,“我的辩证法,从根本上来说,不仅和黑格尔辩证法不同,而且和它截然相反。在黑格尔看来,思维过程,即他称为观念而甚至把它变成独立主体的思维过程,是现实事物的创造主,而现实事物只是思维过程的外部表现。我的看法则相反,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在这里丁堡骏教授还形象地把《资本论》比喻成一部大影集。他指出《资本论》三卷所叙述的从商品、货币、资本、剩余价值、剩余价值再转化为资本、资本积累等等整个过程,是资本主义社会生产方式在16 世纪至19 世纪一步一步发展的历史过程。这一历史过程中所形成的人类思想结晶,起初表现为英国古典经济学,如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等人,后来由马克思吸收了这些优秀的人类思想结晶,并在批判继承的基础上进行革命。因此,《资本论》是 16世纪至19世纪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生、发展,和趋向于矛盾灭亡历史过程的现代投影。丁堡骏教授认为这就是用唯物主义认识论来解释《资本论》的逻辑以及逻辑和历史相一致的原则。)随后,丁堡骏教授引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的一段话分析了“马克思对黑格尔辦证法的唯心主义基础的否定”,但同时他指出,我们的哲学家仅仅停留在了对黑格尔辩证法唯心主义基础的批判上,但事实上从事实践活动的人在现代资产阶级社会已经是生产关系人格化了,化为雇佣工人阶级、资本家阶级和土地所有者阶级了。哲学批判必须走向政治经济学批判了,不跟随马克思进行政治经济学批判就是不全面不彻底的马克思主义。在第四部分讨论哲学的终结和《资本论》的辩证法的三形式中,丁堡骏教授主要介绍了《资本论》创作过程中马克思大量参阅了历史实际资料,而“历史分析中总结出来的一般结果和一般综合”只能对整理资料起作用,并不是整个政治经济学方法。随后,丁堡骏教授指出辩证法的三种形式,即辩证法的唯物史观形式,辩证法的唯物主义认识论形式、辩证法的一般辩证法形式。有鉴于此,丁堡骏教授批评了学术界中存在着的“以黑解马”的倾向。最后,丁堡骏教授对辩证法的唯物史观形式及社会形态理论作了简要介绍。

再次,丁堡骏教授围绕“对资产阶级经济学历史演进的分析及其意义”作了相关阐述。在这一部分中,丁堡骏教授着重强调了1830年在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上的特殊地位,以及古典政治经济学和庸俗经济学的本质区别。丁堡骏教授指出,1830年之前阶级斗争处在潜伏状态,此时资产阶级是处在上升时期,它的愿望、它的目的、它的要求符合人类社会前进的方向,所以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联合,此时阶级斗争尚不激烈。因此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包括威廉·配弟、大卫·休莫等等经济学家,尚能如实地认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经济规律,他们对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论等很多理论范畴、理论问题都作出了贡献,马克思也在自己的著作里公开承认吸收了古典经济学最优秀的成果。但是1830年法国和英国资产阶级夺得政权,“从那时起,阶级斗争在实践方面和理论方面采取了日益鲜明和带有威胁性的形式。”由此,古典政治经济学逐渐让位与庸俗经济学。这两者的本质区别则在于“庸俗经济学却只是在表面的联系内兜圈子,它为了对可以说是最粗浅的现象作出似是而非的解释,为了适应资产阶级的日常需要,一再反复咀嚼科学的经济学早就提供的材料。在其他方面,庸俗经济学则只限于把资产阶级生产当事人关于他们自己的最美好世界的陈腐而自负的看法加以系统化、赋予学究气味并且宣布为永恒真理。”在该部分的最后,丁堡骏教授向参会师生提出了一个大家应加以关注并认真应对和思考的问题,即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边缘化的现实问题,丁堡骏教授鼓励大家要正视问题并解决问题。
最后,丁堡骏教授讨论了《资本论》的当代价值问题。丁堡骏教授指出,《资本论》当代价值要讲两个方面,一个是马克思、恩格斯在《资本论》“序言”和“跋”当中所讲的那个当代价值,即针对已经是资本主义只是资本主义发展程度不同的国家的读者,《资本论》的当代价值是什么。另外一个是对非资本主义以前的国家的读者,《资本论》的当代价值又是什么。在这里丁堡骏教授强调,尤其对于像中国这样已经进入社会主义社会的国家而言,我们在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例如国有企业、集体经济是否要重蹈西方的资本轨道等,对这些问题的研究和回答我们仍然需要回到《资本论》。
在此次读书会中,丁堡骏教授多次鼓励参会师生要摒弃思想束缚,带着批判思维阅读和研究;要敢于批判,勇于批判;要深入理论前沿,做好点滴学术积累。丁堡骏教授的分享使参会师生受益匪浅,读书会在师生热烈地掌声中结束,欢迎老师和同学们共聚下周读书会现场。
图:李亚婷
文:牛鑫娜
